枕琴听友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北京游记(卷三)

第三天我们去了位于北京市昌平区的明十三陵,由于未从正门进入,我们没有看到明十三陵那块石匾。(为了赶得上车,我们从昌平地铁站下,坐着当地公交昌55路到的德陵村,沿着高德路线一直走到了不太远的德陵)天寿山麓十三陵区域十分广袤,(总面积一百二十余平方公里)因此我们只挑了朱由校(我的男神)的德陵和他祖宗皇明成祖文皇帝朱棣的长陵。

著名网络晚明历史小说家狐周周女士在她的作品《春明梦余录》里,提到了德陵周围有很多橡树,可惜的是,我们去的时候,由于15年不幸发生了明思宗朱由检的思陵五供被盗案,因此德陵等不对外开放的皇家陵寝都已经被层层铁栏圈得滴水不入。我们从严丝合缝的大门口向内望去,只能看到清时修筑的一部分(因为朱由校秉承了由他祖先一脉相承的铁血傲骨,坚决打击关外满族侵略者,在他的时代发生了著名的由袁崇焕领导的宁远大捷,(在今辽宁兴城)关外满清第一代统治者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即是在那场战争中被创,后发疽死于爱鸡堡。国内史学家多将宁远大捷归功于袁崇焕个人,试想,若非朱由校坐镇后方,竭力支援。(以购入大量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红衣大炮为最,努尔哈赤之死即与红衣大炮有关)区区一初出茅庐的书生,安能在与一生戎马之少数民族杰出将领两军对垒之间,获得如此大捷乎?

除此之外,袁崇焕还于天启七年创造了宁锦大捷,这两场大胜,重创了从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战开始的满族八旗军队的嚣张气焰,粉碎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为中华民族(特别是泱泱华夏)抗击外来侵略的史册上谱写了又一曲可歌可泣的英雄赞歌。

明熹宗朱由校在位期间,很是讨厌从万历后期由于太子储位长期空悬而导致的长期的国本之争,并因此形成的一股左右大明朝廷的新兴力量东林党。他们虽然表面仁义,但长期以来结党营私,排斥异己,利用书院讲学宣扬党同伐异的思想,并长期在朝堂之上扰攘不休,却从未对国计民生特别是当时的重中之重塞外满清问题提出任何有实质性的见解。(一直以来,统治阶级皆有统一舆论的做法。前有万历时期张居正禁毁天下书院,后有清雍正时期御制《朋党论》,终清一朝不准士人集会结社等,都说明了朋党问题对国家会造成极大的危害,因此朱由校对于东林党奉行铁腕政策不但不是黑点,反而是其执政时期的特色亮点之一)且东林党皆以赶走李氏拥立熹宗入承大统的移宫一案(晚明三大案之一,另外两个分别是梃击案与红丸案)为拥立之功,渐有藐视天子尾大不掉之势,公然声称天子年幼,事事皆需仰赖国之肱骨。

不仅如此,东林一党还不顾当时国内经济走势与王朝二百余年来愈演愈烈的阶级矛盾,只允许皇帝向贫瘠偏远的西北地区加增农业税,而不许对繁华富庶的东南沿海一带收取商业税。从万历时期抵制矿税迄天启年间的苏州民变(即五人墓碑记所述之事),且如港独公知一般煽动当时民众对抗官府,打击缇骑。皆是因为东林党党魁基本都是江浙一带富商巨贾,他们或在朝为官在家置产;或有亲属从事这方面的职业,为了从皇帝手中抢夺流进来的白银(晚明被世界称为白银帝国,万历年间长期保持顺差,是世界白银运转的终点)不惜深挖国家墙角,最终引起了西北地区如火如荼的农民起义,亲手葬送了这个带给他们如诗如画梦境般感受的天堂王朝。(东林党人偷税漏税已成习惯,流进他们腰包的税银不计其数,清入关前期即发生了著名的通海案、金圣叹之死的哭庙案以及探花不值一文钱的江南奏销案)(东林党著名文人张岱曾经在《陶庵梦忆》一书中不无自责地回忆年少时的幸福,以此来对比入清以后的窘困悲哀,留下“五十年来,总成一梦”的感慨)

更有甚者,崇祯年间,素有”小东林“之称的复社,其魁首张溥竟能操纵天下士子进阶之梯——科举,尚未发榜之时公然宣称该次录取之人的姓名名次,因此莘莘学子于复社之下济济一堂,而不再有所谓的“天子门生”。可谓”天下英雄尽入张氏觳中矣!”

这在唐伯虎仅声称自己是该科案首就陷入科考舞弊案中,而被害得终身不得入仕的弘治年间,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凡此种种,让幼年坎坷曲折心忧天下的熹宗皇帝很是不满。他继位两年以后,便大力培植以魏忠贤为首只忠于他一人的帝党势力,由于皇帝不便出面,便被东林所谓“满朝众正”冠以“阉党”之称,(魏忠贤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并在当时及此后的各类史书传记里极力抹黑甚至不惜子虚乌有地毁坏帝、魏及客(天启奶妈)的形象,(入清以来,更是受到清政府有意无意的纵容甚至授意)因此大多数不明真相的读者便认定这段时期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太监当朝,皇帝不作为,不学无术甚至目不识丁(其实天启的楷书写的端正漂亮,只是他弟弟崇祯是古今帝王里的一代书法名家,因此便把他掩盖了。天启二年,还曾录取过江南四大才子之一文征明曾孙文震孟为状元(即《长物志》作者文震亨之兄。还曾在天启五年视察京师国子监,试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目不识丁)只知斧斤凿削之事,(甚至还有“委鬼当朝立,茄花遍地红”这类影射客魏擅权的民谣)实际上都是受了这些书籍的荼毒,以致产生了千百年的误解,给可怜的好察边事(即非常关心当时最重要的军事战争等事务)的天启皇帝蒙上了千古不白之冤。

满清问鼎中原这段时期,多尔衮之兄英亲王阿济格曾在崇祯九年五月与努尔哈赤第七子奉命大将军——爱新觉罗阿巴泰率大军攻入昌平城,在杀害提督太监王希忠与户部主事王桂之后,纵火焚毁崇祯年间因银钱短缺(大批银钱已按天启遗诏充作军饷运往辽东)而由大臣集体出资建造的德陵。(天启也因此成了除崇祯外,大明京师十三帝中,(明代宗景泰帝被剥夺帝号,另行选址建造陵寝)陵制规模最简朴的一位皇帝)

惨遭破坏后的德陵,地面建筑几乎荡然无存(现存建筑为乾隆年间修筑)试想,若非恨到极点,何以至于如此。更可恨的是,后来的史书中,满清竟然恶人先告状,说因为天启昏庸,先挖了他们的辽东金国完颜氏太祖阿骨打的龙脉他们才以牙还牙,实则金太祖陵至今保存完好,连外面的石墙都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况且爱新觉罗氏与完颜氏虽同属建州女真,但却为两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正如他们故意在明史里把朱由校黑得遗臭万年一般,这种做法只能欲盖弥彰地显示出他们输不起的丑恶的嘴脸。

更为可恨的是,康熙六十一年四月,这位开创了世界眼中“饥饿的盛世”的所谓“大清圣祖”竟以昏庸之名将抗倭援朝的中华丰碑万历皇帝与其孙天启皇帝一并赶出帝王庙,让他们永绝后祀。也不知在大清末年,风雨飘摇之时,面对反过来给火烧圆明园的英法联军带路的大清顺民与殉清自焚的满蒙王公,这位被现世之人推崇为“一代圣君”“千古一帝”的玄烨先生又会作何感想,是否对于当时亲手摒弃前明时期代表着抗击侵略保卫国土的民族精神的两位帝王有一丝后悔。

穿着观止茶舍家的晚明绿色斜襟长衫与豆沙马面,轻轻走在静谧的大路上,心里有一丝丝的忐忑。四周围的空无一人正如同天启皇帝那短暂的不被世人理解的一生,廿三朵莲花落尽,也不知他是否会轻叹一句“吾谁与归”。绕过那座寂寞的板桥,就看到了字迹已然大部分脱落的德陵碑,我在碑前轻鞠三躬,把事先买好的一束玫瑰顺着墙缝扔了进去(不希望被不相干的人捡到),怅惘了好一会儿。 



下午的长陵本来不是重点,只是因为入明圈以来一直在披朱由校皮,实在不敢过祖宗大门而不入(就是怕被祥瑞)但却没想到居然有这次旅行最大的惊喜(通票太贵而且看万历定陵没有时间了,定陵就没去。上初中时对明史一窍不通那会儿,已经看了长陵定陵,这次只算故地重游)爸爸妈妈一直在赞叹长陵的宏伟,并与南京的明孝陵进行对比,最终结论还是长陵比较华丽壮观。

走进长陵,就看到清时为了安抚皇明遗民,而耸立的保护十三陵的碑。沿着大路走进去(以精神朱由校的身份进去,没敢走中轴线),就看到硕大的石五供(我开始给妈妈讲思陵石五供被盗一事)长陵的祾恩殿里,就是惊喜所在。里面有好多复原款定陵出土万历时期的明制袄、裙,还有好多一看就壕这辈子能摸上一把都算幸运的布料。讲解牌上画着撷芳主人的《大明衣冠》,人物栩栩如生,可爱活泼。

还有一个成祖一生功绩的专门展,不过圣旨被内阁的老夫子们改的文绉绉的,并没有看到月关《锦衣夜行》里成祖原汁原味的口语化亲切的圣旨。

我们看到了明熹宗祖母孝靖皇后王恭妃的六龙三凤冠,一生坎坷宫女出身的王恭妃,若是知道自己死后孙子由校将其追封,并戴上生前想都不敢想的众多冠冕,该也会含笑九泉足慰平生了吧。 

我在殿内成祖像前放了《大明王爷》,视频里那个摇头晃脑的可爱老爷子可比这像上的严肃威严的一代帝王亲切多了。殿内原有的金丝楠木柱子已随着岁月的冲刷褪变成了黑色,信步走到书摊前,发现一本《明史专家说明史》,一边想着谁这么大胆敢自称明史专家,翻开之后却被上面的名字震撼得呆若木鸡:商传、南炳文.....卖书的阿姨特别随和,见我对明史很感兴趣,便主动上前与我攀谈,要不是远道带书太麻烦,我就买下来了,如今只好上淘宝。

殿后面有一个特别高的明楼,爬上去之后整个长陵与后面树林掩映的成祖墓都能尽收眼底。楼上有一块成祖圣号碑,上刻大明二字。正面为明前期刻的太宗文皇帝,嘉靖时以木套遮住,上刻嘉靖为其先祖起的新封号——成祖。

离开长陵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雨,我趁机以十五元的价格买了一把大明皇帝扇,上面的十六位皇帝画像无一错误,只有思宗还沿用着老版画像。由于下雨,我们打了滴滴到十三陵景区地铁站,那里荒山野岭,幸亏我早在点评上发现了这个站只有黑车而坐到昌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晚上爸爸本来想带我们去一个他觉得很好的饭店,奈何早已拆迁。于是我们去了b站视频上的王府井兔爷餐厅,奶酪大白兔真可爱啊(我们就是奔着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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